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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体与个别梁漱溟对文化的思辨(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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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冯友兰自己“十分清楚地看出孔家思想可以与科学相容”,但那不是梁漱溟“解释的孔家思想”,因为梁对孔家思想“假定得太多了”。如梁漱溟说孔家思
冯友兰自己“十分清楚地看出孔家思想可以与科学相容”,但那不是梁漱溟“解释的孔家思想”,因为梁对孔家思想“假定得太多了”。如梁漱溟说孔家思想的“根本观念是摈弃算计和理智”,主张“爱有差等”,“教人不要有所为而为”,而科学则是“西方个人主义、功利主义的生活样法”之“有机组成部分”,这样相去甚远的两种文化,又如何能够“有机地结合”呢?
常乃惪也不同意梁漱溟拿什么“向前、退后、持中”的人生态度来划分世界文化,认为这是“劳而无功”的。因为世界上无数的国家“都各有特别的文化,但也有共同相似的地方”,可以说世界文化既“是多元的,又是一元的”。* 燕生(常乃惪):《什么叫做东方文化?》,《莽原》第7期,1925年6月5日,第58页。 尽管常乃惪的本意只是不同意把世界文化分为东西二者* 参见罗志田:《无共识的共论:五四后关于东西与世界的文化辨析》,《清华大学学报》2017年第4期。,他关于历史上各民族都“各有特别的文化”也有“共同相似的地方”,可以说是相对平允的观察。而世界文化既是多元又是一元的引申,显得比梁漱溟的见解还更辩证,使对立的一元和多元可以统一,并共存于一个更大的整体之中。
可知梁漱溟上述充满想象的设计,的确说服力不强,但这未必意味着他的思虑不深入。他既相当重视文化的个性,又很注意个体文化的整体性。在梁漱溟看来,从世界或人类着眼,每一具体文化皆展现出其个性;但他关于西方文化产生出来的外部结果不能切割而移到中国、故中国必须“全盘承受”西方文化的主张,又意味着每一个体文化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。这就仍回到前述的问题:以民族为单位且各具特色的一家文化,怎样与他家文化共存于作为“一个整东西”的“人类全体的文化”之中呢?
进而言之,这又与文化是否可分的根本思虑相关。一家文化是否自成体系,自成体系的文化可否拆分,并与他家文化会接,会接后是否仍可维持原有的文化认同,这是从晚清到民初始终受到读书人关注的一个要点。而其背后隐伏的具体问题,仍是中国怎样在西强中弱的基本格局下,既不失自我的文化尊严,又能学习西方而改善自己在世界的地位。
这个问题在学理上涉及根本,在现实中又绝对是当务之急。相关的讨论和争论,以不同的形式反复出现。各种观念的碰撞络绎不绝,又在碰撞中“协商”,却也始终未能达成众皆认可的共识。不少看似可以殊途同归的见解,持论人却彼此都感觉不能妥协,甚至分毫都不能退让。如后来全盘西化论的主要代言人陈序经,就严厉抨击了全盘西化主张的始作俑者梁漱溟。* 陈序经:《东西文化观》(1936年),收入邱志华编:《陈序经学术论著》,杭州:浙江人民出版社,1998年,第166-183页。
且陈序经不是一般的“认真”,如张佛泉所说,“凡他认为稍与他不同的,他全不肯马马虎虎收为同志”。张佛泉自己和胡适都曾“明白表示非常赞助他的主张”,但陈序经以为不够,还是要与他们商榷。* 张佛泉:《西化问题的尾声》,《自由与权利:宪政的中国言说》,第167页。 其实张佛泉本人也一样,尽管他对全盘西化“明白表示非常赞助”,仍不能完全同意,而提出“从根上西化”的别样主张(详后)。* 不仅陈序经如此,其他争论者有意无意间也常表现出某种必须一尊而且排他的倾向。一尊或是受了传统的影响,排他则也许受了近代传入的基督教影响,待考。
不过,有时视角的转换,也可以为解决困惑带来启发。坐而言时不妨极端一些,起而行就很不一样了。我在别处已提出,五四后的东西文化的论争,已不是一个纯粹的学理探讨,既与中国的政治现实纠结缠绕,更与国家民族的未来密切关联。* 参见罗志田:《辩证的进化:后五四时代关于世界文化的辩论——侧重梁漱溟与胡适》,《天津社会科学》2017年第3期。 中国不能不有所改变,改则必须借鉴西方,这是多数“保守”者也认可的。故中西文化如何会接,不仅是个学理问题,也早已进入实践层面。
五、实践视角的启示:异文化只能分而汲取
从操作层面言,文化再有系统性,“在一个社会起始接受另一个文化的时候,总是一样一样或几样几样地接收,而决不会spontaneously与simultaneously整个都机械地接收过来”,故不宜把文化的“有机性看得太机械化”。* 张佛泉:《西化问题的尾声》,《自由与权利:宪政的中国言说》,第169页。
文章来源:《山西化工》 网址: http://www.sxhgzz.cn/qikandaodu/2021/0401/1033.html